山西最后1名慰安妇:大年初二被掳 丈夫被吓傻
“去日本,讨公道” 静默了半个世纪,转机出现在上世纪90年代。 彼时,民间掀起对日索赔潮,许多侵华战争的受害者通过各种渠道对日方追责,“慰安妇”是其中重要一支。 李贵明首先想到了张先兔。1993年,他第一次找她。 “她什么都不肯说。”李贵明回忆那次会面,“她和老伴儿郭妹栓一个坐在炕边低头不说话,一个坐在柜子边的矮凳上不停发抖。” 李贵明一次次地登门游说。这个同村的后生拿报纸上学来的中日关系、国际局势劝说老太太,不管用;讲赴日劳工、细菌战受害者的索赔工作,也不管用。 直到有次说,“你就真的咽得下这口气,把受的罪都带进棺材?”张先兔才松了口,那是1994年,李贵明已找了张先兔不下20次。 1998年,在已有两批老人起诉日本的前提下,张先兔和另外9名“慰安妇”代表一起,加入了对日诉讼的队伍。 2000年,此案开庭,张先兔第一次赴日作证。 办护照、申请签证、书写材料,所有前期工作都是李贵明帮忙。一直到去日本之前,张先兔的两个儿子都不晓得她在忙什么。1993年开始,每次碰面他们都刻意避开小辈。 张先兔和多数老太太保持了一致,关于过去对晚辈们只字不提。 李贵明将张先兔一行送到北京首都机场。“当时她挺高兴,挺乐观的。”李贵明觉得张先兔也在变化,跟参与起诉的老太太一起,大家相互影响,心里的结慢慢松了。 “去日本,讨公道。”张先兔一直有肺气肿的病,常常一句话说不完就要停下来,被问到14年前唯一一次出国经历,她喘着粗气。 赌局输了?还有希望 从日本回国时,李贵明去机场接张先兔回村。“她说在那边很顺利,日本民间很多热心人士帮她。” 张双兵也觉得,在先后参与诉讼的16位老人中,张先兔是相对乐观的一个,“总觉得官司肯定能赢。” 张双兵,山村老师,30多年里一直致力于山西慰安妇调查,他碰撞的现实是,老人们三次自揭伤疤的勇敢,最终却都没等到期许的“公道”。 1998年的那次起诉,结果并无意外,2003年和2005年,东京地方法院和东京高等法院先后驳回诉讼;2005年11月,日本高等法院作出决定,不予受理。 “败诉对老人们的打击很大。”张双兵说,她们背着恐惧和屈辱活了一辈子,晚年终于把隐藏最深的秘密说出来,她们都是在赌。 但是十几年中,付出了各种努力,撕开了各种伤疤,逝去的老人把遗憾带进黄土,而活着的老人们发现,赌局输了。 赌局不止是对日本,李贵明记得,张先兔曾自言自语,“到底值不值啊,官司没打赢,名誉也没了,过去的事儿村里都知道了。” 李贵明不住地说“还有希望,还有希望。” 现实生活还在继续,7年前,老伴儿郭妹栓过世,张先兔的日子更为寡淡了。 李贵明将郭妹栓视为上天对张先兔唯一的厚爱,很多受欺凌的“慰安妇”被遗弃、无法生育,婚姻和家庭都无比悲凉,张先兔算个例外。 张先兔和老伴儿跌跌撞撞走过一生,育有两子。小辈们也很孝顺,李贵明觉得,张先兔之所以问值不值得,很可能是觉得,自己原本可以有个更为平静的晚年。 上天似乎想让张先兔把世间的苦楚都尝个遍,50多天前,张先兔64岁的大儿子因病去世,老太太的精神一度垮掉了。“我活得太久了唉!”儿子的死,让老人无法释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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