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温暖叫街坊
临近回归十五周年,在位于澳门北区老城的澳门街坊总会,记者遇见了艰姐和小赖。艰姐70岁,身材矮小硬朗,一头白发,热情细心,已经退休了;小赖25岁,黑框眼镜,西服革履,文质彬彬,在一家银行做IT。他们此时共同的身份是街总的义工。 艰姐和小赖年龄相差悬殊,做事的方式或有不同,但他们对街坊会的感觉都是一样的:自己居住的街坊就是自己的家,做义工就是为家里做事。 艰姐上世纪九十年代从广东顺德移民到澳门后,深受所住社区街坊互助的亲情感染,报名到街总做义工,前后近二十年了,“每周看望独居老人,陪他们聊聊天,送一些慰问品、生活用品”;而土生土长的小赖则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做义工,现在一周有两三天下班后到街总,“除了探望长者,主要是做活动的策划、组织工作,寻找志愿者和资源”。 目前,澳门各种社团数以千计,蓬勃发展的结社和高密度的社团形成了澳门独特的社会运行模式,被称为“社团治理社会”。它们自诞生伊始就影响着社会发展和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承担起社会性、公益性的事务。澳门提供社会服务的机构近九成是属于社团兴办的。社会学者认为,社团是澳门社会良性运转的重要催化剂。 街总是澳门最大的社团,也是澳门参与公益服务最多的组织,由26个街坊会、30个附属机构、许多大厦业主会和社区组织组成,会员超过30000人,像艰姐、小赖这样的义工约2000人。 “从婴幼儿到百岁老人都是我们服务的对象。”澳门街坊总会理事长吴小丽说:“我们的服务包括长者服务、小区服务、青少年服务、康复服务等多个领域。每年参与街总服务和活动的超过100万人次,跟进个案超过6000个。” 澳门街坊会的兴起也颇有故事性。吴小丽说,葡萄牙人统治的时候不为百姓解决问题,火灾啦,救济啊,没人管。又比如办身份证,申请要用葡萄牙语填写,很多穷人花不起钱请人代写就无法领到身份证。“于是街坊会这样的华人互助组织就开始出现,大家帮助大家,渡过难关。” 最早的地区性街坊会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成立的望厦、青洲、台山等街坊福利会。1983年12月,领导各区街坊会和附属机构的街总成立。总会和各坊会长期为坊众排难解困,参与了历次澳门大小火灾、水灾和塌屋的救灾工作。赈济贫苦大众,兴办学校,开展医疗保健工作,推动敬老慈幼活动,丰富坊众文娱生活等。 艰姐在街总下属的长者关怀服务网络做义工,定期打电话或看望独居老人,询问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天冷送棉被,天热送电扇。”她说,自己年纪大,和老人沟通比较方便,“有些老人家原本不认识,话也不多,但时间长了,熟悉了,都喊我‘艰姐’,好开心。” 与艰姐不同,小赖是土生土长的澳门人。“自小身边就发生很多社会关爱活动,救灾,卖旗筹款,看望老人,可以说是耳闻目濡,深受熏陶。”他说。 在小赖眼里,澳门的人情味很浓。“在街上吃早点,钱不够,老板会说,下次吧,其实他也未必认识你,这就是澳门,人和人之间比较信任,地方小,但感觉很温暖。” 小赖认为,守望相助是澳门可以引以为自豪的好传统,应该继承发扬下去,这也是他做义工的原因之一。 “家里人很支持我做义工,不过有时看到我一早上班,下班又做义工到晚上十点多,也很心疼。”但小赖觉得,“在家也是看电视、上网,浪费时间,不如出来帮助别人,心里更充实。” “白天在银行开会和晚上在街总开会感觉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在商言商,互不相让,退一步就意味着丢失利益;在街总开会是服务社会,讲的是你牺牲一点我牺牲一点,能把问题解决就好,大家牺牲一点对社会有价值。”小赖说。 作为年轻人,小赖认为澳门的社团也要跟上时代,在运作、管理等方面进行一些改变。“希望自己能在组织、策划、创意等方面帮助到总会,更好地服务澳门社会。” 事实上,包括街总在内的众多社团在澳门回归后继续运作的同时,其工作也在不断发展,功能逐渐转型。 “凝聚民意,监督、配合、支持政府更好地施政是我们要做的事。”吴小丽介绍说,今年行政长官选举期间,街总举行了6场座谈会,2000多居民参加,邀请行政长官参选人崔世安与大家座谈,我们收集了两万多份对施政的意见,全是实名的。 澳门街总的会徽形似简体“众”字,其含义是:三人为众,体现街坊会的特质是由坊众组成,三人互助环抱中心圆点,表示以服务坊众为中心,也象征着在总会的领导下团结一致,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随着经济高速发展,澳门社会也在发生巨变。对于守望相助的传统能否坚守、传承甚至发扬光大,小赖却很有信心,他开玩笑地说:“用我们银行的话就是‘审慎乐观’。” |
关键词:澳门,街坊,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