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治污看广东：战略抉择 不唯GDP 环境好起来

　　取向“幸福”，思想动员

　　“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和市场制度的完善，遇到的最大阻力和障碍，就在于中国社会的每个角落都缺乏充满活力的思想市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交易成本理论提出者罗纳德·科斯对中国发展的忠告，同样适用于当时的广东。

　　2007年12月底，广东省委十届二次全会召开，正是在这次会议上，“继续解放思想”被提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广东省委党校教授陈鸿宇看来，“建设幸福广东”便是来自思想大解放。“省委十届二次全会结束的第4天，我就接到省委办公厅电话，说省委主要领导要调阅我主持的国家重点课题《粤港产业结构战略性调整优化》。6天后，我参加了省委召集的专家座谈会。我才知道，全会结束后，省领导就按照分工，深入基层调研，向群众学习，问政于民。”如今回想起来，陈鸿宇认为，广东是用全民的思想大解放倒逼干部转变发展观念。

　　顺着陈鸿宇的记忆回溯，有关“网络问政”的历史变得鲜活起来。正是在2008年，中国网民第一次从互联网上看到了广东省委书记和省长欢迎网民“灌水”、“拍砖”的春节贺词；第一次有网民代表受邀走进省委常委会议厅……

　　这场问政于民的解放思想大讨论，就是要找到有别于传统发展路径的科学发展新路。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汪洋在2008年冬天湛江调研时说了那段流行至今的话。他说：“广东用一个姿势快跑了十多年，现在放缓了一些速度，调整一下姿势，提高一下长跑动作的技术含量，应当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说法被当地媒体概括为“换个姿势再起跑”，广东看待发展的视角更多地转移到了“好”上。

　　“无论是后来的‘双转移’、‘腾笼换鸟’，还是转型升级、幸福广东，都是这一轮解放思想的产物。”广东省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汪一洋曾主持起草广东“双转移”决定文件，在他看来，新一轮的思想解放大讨论是一种执政思维的嬗变，更是对干部发展观的一次重塑。

　　转型中的“四忍”

　　“这个地方比我们从外面看到的有趣得多……这真是一台大戏。我迫切期待来年夏天再到这里来。”2008年8月底，《纽约时报》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与汪洋见面后，给父母寄出了这样一张明信片。其时，广东的GDP已经超过3万亿元，亚洲四小龙已超其三，距离实现邓小平的“追龙”嘱托又进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广东却开始向“唯GDP”的传统思维宣战。

　　“小心‘鸟飞笼空’”

　　依据宏碁创始人施振荣的“微笑曲线”理论，广东的“双转移”和“腾笼换鸟”政策应运而生，明确了转型升级的手段和目标。

　　但争议随之而来。

　　“现在推进产业升级转型是不是时候”、“双转移还要不要搞”、“现在搞改革会不会影响保增长”……一时间，质疑和诘问纷至沓来。

　　“这个时候搞‘腾笼换鸟’，小心‘鸟飞笼空’。”一位经济学界人士这样“忠告”广东。

　　“扩大就业须善待中小企业！”2008年12月，《人民日报》发表评论文章，指出“一些地方在‘腾笼换鸟’的过程中，显得有些急躁，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被大大压缩”。这篇文章迅速被外界解读为批评广东的“双转移”和“腾笼换鸟”政策。

　　香一年，臭一年，香香臭臭又一年。改革开放30多年，每当广东先行一步，就往往要直面这样的争论。

　　更猛烈的干扰来自广东内部。“产业转移直接影响到当地的经济效益，特别是镇村一级，阻力比较大。还有一些干部，嘴上不说，心里打鼓，毕竟GDP的增速数字确实不太好看。”汪一洋坦言。

　　2012年，东莞的GDP增速为6.1%，这是这座“世界工厂”继2009年后第三次没有完成GDP增长预定目标，增速继续全省垫底。作为广东唯一的“全国加工贸易转型升级试点城市”，东莞的压力极大。

　　现任广东省副省长的刘志庚，有一个更为人熟知的名号——“四忍”书记。2008年，时任东莞市委书记的他，提出了四个“忍得住”：忍得住速度的暂时放缓，忍得住排位的变化，忍得住收入的下降，忍得住社会的非议。

　　在现任东莞市委书记徐建华看来，这“四忍”至今适用。

　　“产业升级做不好，我们很容易掉入中等收入陷阱，因为我们的劳动力成本不如人家，做低端不如周边的地区，但要做高端，像东莞，原来的产业层次又比较低，高端进不来，要腾笼换鸟，大鸟、壮鸟进不来。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经济下行，是市场和产业现实情况综合作用的结果。”近日，在接受《南方日报》专访时，徐建华表示，越过当前的爬坡越坎阶段还会有新的“坡”和“坎”出现，东莞必须始终坚持转型升级不动摇。

关键词：转型,治污,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