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还是地狱？记者实地探访衡水中学

　　自律成长、自信成功、自强成才。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赵柏钧 摄

　　来自衡中人的热情

　　“同学们，咱们先不做眼保健操了，这些是来自北京的大学生，他们来咱们班做一个问卷调查，并且为同学们解答一些关于高考志愿的问题……”不等老师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令队员们感到惊喜。

　　李申健步迈上讲台：“各位同学大家好，我们是来自对外经贸大学的社会实践团队，来到衡中想做一个关于同学们对于高考志愿是否明确的问卷调查，希望能帮助大家解决一些在高考填报志愿上的困惑。请大家协助我们把问卷完成，有疑问的地方可以随时提问。”

　　同学们完成问卷的速度非常快，答卷时也没有犹豫。

　　“看大家这么快就完成问卷了，有没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如果是对外语方面感兴趣的同学，可以问问郑卓颖，她现在在对外经贸大学学习德语。”李申的话音刚落，前排就有一位同学蹭地站起来问：“师姐能留下你的QQ号么？”这让郑卓颖既惊喜又意外。在郑卓颖眼中，“奥赛班的小孩大多长着圆圆的脑袋，戴着一副眼镜，特别有理科geek的感觉。”还有一位男生问了她很多关于化学专业的问题，他不仅坚持学习化学奥赛，并且立志要考北大化学系。李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片，没想到遭到同学们的哄抢，所有名片很快被一抢而光，那份清华大学经管学院的招生简章也一直没有还回来。有一个男生特别积极，一直追着李申不放，并且向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来和实践团单独交流。

　　突然，班长闯进来，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大声宣布：“周六晚上的体活课取消了，以后只有周三有体活了！”班里传来一阵叹息。

　　奥赛班同学对于实践团的热情也令李新媛难以忘怀：“有时候我说一句话，几乎全班都会停下笔抬起头，瞪着一双双大眼睛听我说完，让我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能邀请同学接受“专访”，这令大家倍受鼓舞。

　　访谈中，这位同学告诉我们，他对青少年创新大赛很感兴趣，自已也在努力学习相关知识，希望能在比赛上获奖以获得参加自主招生的资格。他说，他虽然知道教委对于奥赛的加分政策产生了变化，“但我对奥赛还有很多兴趣，我进入奥赛班也是因为自己喜欢。而且奥赛班的学习氛围非常好，我也很喜欢！”

　　他说，河北省每年有48个各类比赛省一等奖的名额，但他目前的水平很难争取到，因此他希望通过青少年创新大赛来争取自主招生资格。李申劝他要慎重考虑，如果只是为了获得自招资格而在创新大赛上投入太多精力是不值得的。

　　衡中的日常细节

　　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衡水中学的学生是如何生活的。

　　老师告诉我们，衡中一个年级有4个文科实验班、2个文科普通班，26个理科班，4个奥赛班，一个年级将近三千人。奥赛班有专门的教室和实验室，并且会错时上课，不仅不耽误文化课，也能合理安排教学时间。每个科目都有专门的奥赛教练员，他们的教学任务比起其他老师来相对专一一些。

　　记者注意到，衡中并没有“高一XX班”“高二XX班”，而是数字顺序编号。“比如这个年级的1班的编号是100，那剩下的就顺延，等到了下一级继续顺延。”

　　“那大家会搞不清某个班级哪个年级的吗？”记者问道。

　　“知道自己是什么班的不就行了？学生没必要知道几班到几班是几年级呀，一般也就老师比较清楚。”老师笑了。喇叭里突然响起了“今天是道歉日”的广播，老师说，每周六都是衡中的“道歉日”，鼓励大家通过道歉来增进同学关系和师生关系；每周一还是“无批评三自主日”。

　　曾在衡中复读的张明珠回忆道，“每天早上5点半起床，中午休息一个小时，晚上10点10分睡觉，一天的睡眠保证在8个小时以上。每天上午五节课，最后一节是空白自习，学生可以趁这个时间总结老师上午所讲的内容，下午有讲课也有学科自习，晚上有两节学科自习和一节公共自习。”此外，衡中还严格规定了吃饭的时间，精确到分钟。这在外人看来无异于监狱一般的管理，但衡中的学生认为，这样可以充分利用时间来学习。

　　尽管学校是封闭教学，但衡中的学生并非不知天下事。食堂四处悬挂着电视，播放央视新闻，就连售饭窗口的电子屏上也会更新新闻；高一高二的同学可以订阅报纸杂志，种类丰富；学校图书馆的诺贝尔展厅还有电脑上网，“但如果去上网的话一般就不吃晚饭了。”衡中老师还会从网上找一些新闻视频，剪辑成二十分钟的“新闻联播”给全校学生观看。

　　衡中的作业量非常大，这在外界看来是机械而重复的“题海战术”。张明珠说，“学科自习的时候老师会布置试卷让学生们做，选择题涂卡，主观题做在试卷上，一节课的任务是把整套题做完，如果做不完，下课也要交上。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英语自习的时候，每节课老师都会留一整套英语试题，英语客观题部分占试卷大部分，自习的时间又只有40分钟，所以上自习的时候几乎没有神游的时间，只是一味地集中精力做题，这样效率就提高了很多。”

　　衡水二中的毕业生张雪也感叹道：“以前想，衡中的学生聪明，我们比不上，所以我们做题，一遍一遍地做。有一道数学题，我想了一节课，自以为很努力，不曾想衡中的学生在半节课的时候已经去做另一道题；有一次晚自习，我把完型填空和四篇阅读做完，为自己多做了单选而沾沾自喜，不曾想衡中的学生已经把一整套试卷都做完了。”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问道，做这么多作业不会感到厌烦吗？学生们表示，刚入学时也经常抱怨作业多，但每个人都能很快适应。“家里比学校舒服多了，在学校都写不完作业，在家里就更写不完了。”平时大量的作业训练使得衡中的学生答题速度非常快，几乎没人写不完高考卷子。“我们通过考试式的作业来培养学生的‘刷题感’。刷题感可以让学生保持良好的考试状态。”

　　当下午第五节课的下课铃响起后，学生从教学楼内鱼贯而出，形成一股人流向食堂涌去，每个人都在专心走路，很少有人聊天；有学生看到背着相机的记者，也只是多看几眼，丝毫没有看看热闹的想法。衡中吃晚饭的时间很短，只有20分钟，每个学生都自己带着勺子筷子。食堂虽然拥挤却不混乱，电视播音员的声音格外响亮。但看电视的人不多，大多数都专心吃饭，吃完就走，并不逗留。衡中食堂的饭量很足，价钱也很便宜。食堂门口有很多校园卡充值机，可以直接用工商银行卡充值。

　　中国青年网通讯员注意到，衡中女生几乎没有留长发的。张明珠说，就算学校不强制剪短发，大家还是会自觉剪短，因为长头发洗起来麻烦。如此高度的自觉令队员们都很吃惊。

　　张明珠还清楚地记得，高考之前学校超市里没有了1.0的中性笔芯，大家就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学校的干事，当天下午超市就备足了货。

　　这些细节体现了衡中对效率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