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舞大妈暴走:是改行,还是新的“占领”?
暴走,这种运动方式在各地流行起来。不过,在江苏徐州,暴走族每天的活动场面足以惊呆任何一个外地人:每晚七时许,上万名广场舞大妈统一着装,三人一排,迈着豪迈步伐,踩着广场舞激昂的旋律,大步向前暴走,时速达到7公里。由于经常占用机动车道,干扰正常交通,受到他人埋怨。(7月10日《现代快报》) 看来,徐州暴走族的宏大场面堪称惊世骇俗,至少会给密集恐惧症群增加不少心理负担。至于占用机动车道,干扰正常交通秩序——更是不大不小的罪名,直教人心生取缔而后快之意。 但是,设身处地想一想暴走族的主要构成群体——“广场舞大妈”们,也真心不大容易。跳跳广场舞,附近居民们说吵说闹说广场被占领,那么好,大妈改——改成走路,怎么又碍事犯法了?这叫大妈们一颗颗寂寞难耐的心,如何安放? 无论是跳广场舞,还是当上了暴走族,大妈们无非以强身健体为初衷。这一代大妈,算起来,正是独生子女的妈妈一代。特殊的家庭结构,注定了独生子女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养老负担。现在医院又那么贵,积蓄又在为子女买房买车中掏得七零八落,为了避免成为子女们的负担,不成为家庭的累赘,大妈们谁敢不自强?广场舞、暴走族,大妈们忸怩身姿、大步甩汗,说起来,还都是一种无奈、一份体贴,一颗慈母心、一把辛酸泪。 当然,广场舞也好,暴走也罢,成千上万人集体选择某一两项运动方式,无疑是单调的;不顾自身状况、随大流,还有盲目从众之嫌,甚至在暴走活动中发生了猝死事件。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城市化弊端的显现。在热闹的现代人群中,每个人的内心其实是孤寂荒凉的,加上正常社团活动的缺失,生活中价值趣味的产生与发现都变得有难度。而这种心理与情感上的需要,一旦被广场舞或者暴走这种带有仪式感的集体活动所召唤,就会产生着魔式的依赖感。而相应的公共空间与公共服务,则因为膨胀式的集体活动更带有阵歇与突发性,愈加显得供给不足,由此产生以“广场舞大妈”为符号标志的社群冲突,也就在所难免。 而且,广场舞、暴走族,其集体的召唤能力,在引发对火红年代的联想之余,更可能会被有其他目的的力量所觊觎、改造和利用,产生更令人担心的负外部性。比如,赞助活动,夹杂进商业宣传部门,单纯的健身公益活动被利益诱导,大妈群体被分成各种有自己利益表述的代言团体——由此埋下了冲突、聚众闹事的隐患,不能不妨。而经常性的人群聚集,还会成为邪教传播的温床,公共秩序、公共安全也面临着更大压力与威胁。 因此,“广场舞大妈”们即便从广场舞改行为暴走族,其动因或者有大妈们作为长辈避让式的体谅,但如果仍然处于一种无序并保持对他人正常生活产生干扰,那这不过是一次新的“占领”而已。 这日渐“流行”的占领,令大家正在热烈讨论的针对广场舞的种种治理方案,一下子被抽空变得毫无用武之地,又通过暴走的新形式造成新的问题。公共管理者固然要“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地对新问题继续研究新办法,对不遵守法律法规,严重扰乱环境秩序的健身者理应果断进行限制和管控,但根本还是在于疏导,而不是禁堵。 面对老龄化的社会演化趋势,面对公众日益旺盛的休闲需求,面对公众参与社团活动的热情,公共管理者有责任提供更多公共活动空间、更多娱乐休闲设施,有效调配公共资源令公众生活得更加舒心和美好。如果不积极主动发挥作用,公众无法阻遏的公共活动需求就会自发地到处“占领”,一旦出事出乱子,陷入被动就不意外了。 |
关键词:暴走,广场,占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