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经四川省委批准,省纪委监委对省供销合作社联合社原党组书记、主任青理东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调查。同时,在官方公布的一段《四川2018反腐成绩单》短视频中,青理东出镜时泪流满面。
出镜时痛哭流涕的落马官员很多,但哭到像青理东这样的却不多见。倒也不是哭的姿势、表情有多特别,而是那泪、那表情让人很难分清真假,搞不清到底是真心忏悔,还是为身份的落差而懊恼、痛心,抑或是又一次不走心的表演——论表演,这位仁兄可是有前科的。
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时为阿坝州委常委的青理东出任汶川县委书记。以州委常委而任县委书记,属于高配,在当时的情境下赴任汶川,则属临危受命,可见上级对他的器重。在汶川工作期间,青理东似乎也没有辜负上级的信任,2013年,央视曾以《走基层·为人民服务新观察:四川汶川县委书记青理东》为题,连续5日播放其在汶川执政的故事,其中最为人熟知的是《汶川县委书记青理东母亲街头捡废品》的故事。为验证事情真伪,央视记者甚至曾以普通游客身份,暗中拍摄了与正在街头捡破烂的青理东母亲的对话,其情其景其言其语甚是令人感动。
一些落马官员确实存在前期清廉、尽责,后期逐渐丧失原则走向贪腐的情况,所以,因为最后落马了就将其前期的清廉形象一律归为虚伪有时会失于偏颇。但是,青理东显然不属此类。在“双开”青理东的通报中,就着重点出了其在“担任县委书记期间严重损害当地政治生态”、腐化堕落等问题——很多媒体说他“演技太高”,还真不是恭维他。
一边以亲民、清廉、尽责的形象示人,一边做着“严重损害当地政治生态”的事,不知道当时的青理东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事迹”时,私下独处时,是沾沾自喜、感动陶醉,还是羞愧难当呢?
当年,白发苍苍的老母亲在暗访记者的镜头下一再地夸儿子孝顺,夸儿子清廉,那些话语显然都是真情流露,而非做作的表演,但是,可怕之处恰恰就在这里——这说明,青理东不仅靠演技欺骗上级、记者和公众,也一直在靠演技欺骗身边最亲近的人。甚至,让母亲上街捡破烂,也正是他表演中的一部分,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不过是他借以诠释自己亲民、清廉形象的一枚棋子罢了。把戏演到这个份上,也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了。
一个把母亲当棋子、靠母亲捡破烂为自己形象“增光添彩”的人,既不可能真正孝敬自己的母亲,也不可能真正忠于自己的事业。或者说,对青理东这样的人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事业与理想,有的只是利益的考量。
有人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这种话只能私下里自嘲或调侃的时候说说,当不得真,更不能奉为行事准则,毕竟,真实的人生既不是戏,做人做事也不能指望什么演技。只是,这世上还真有那么一些人把这句话当了真,以为只要演了,世人就会信,以为蒙了世人一时,就可以永远蒙下去。
可惜,聚光灯下,一切都会被放大了看,脸上的粉一直往下掉呢,再怎么装,也不可以逃得出群众雪亮的眼睛。当大幕落下,演出结束时,结果就只能像青理东这样,连“忏悔”时的哭,都会哭成一个笑话。(张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