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利亚难民:“战争摧毁了我们的家园”
难民家庭的小男孩撩开帐篷,怯生生地望着外面。记者任彦摄 一位叙利亚母亲带着三个孩子急匆匆赶乘即将驶往奥地利的火车。记者李增伟摄 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东站,国际列车车站,有火车开往塞尔维亚和奥地利等国家。步入车站地下通道,眼前的景象让记者震惊:阴冷潮湿的地下通道两侧地面上,数不清的简易帐篷胡乱搭建在一起,每个帐篷都挤满了大人和小孩,空气中充斥着扑鼻的酸臭味道,令从过道中间穿行的人们在屏住呼吸的同时,不由地加快脚步。来到火车站前广场,几乎每个角落都被临时搭建的帐篷占据。整个火车站已经变成一座“难民营”。 “在这条充满艰险的逃难路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部分难民家庭几口人挤在低矮的帐篷里,由于帐篷太小,很多大人的双脚伸到了帐篷外,一动不动。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一小片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他们估计是累坏了,睡着了。而一些小孩撩开帐篷,探头望着外面,眼睛里满是惶恐。 帐篷是有限的,更多的人身上裹一块破布,席地而卧,整个身子蜷缩着。还有很多人围坐在一起,用手撕着硬邦邦的面包在吃。就在记者采访时,天上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人们纷纷起身跑到可以避雨的地方,但有一些人可能是睡得太沉,任由雨点打到身上,没有挪动地方。气温不高,记者穿着外套,在雨淋不着的地方都感觉很冷。 在避雨时,一位名叫穆罕默德的老者告诉本报记者,他是叙利亚一名退休教授,3天前来到这里,“虽说欧洲比我们那里富裕,可我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离开自己的家园。战争摧毁了我们的家园,在叙利亚没有一点安全感,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煎熬。”他虽然清楚地知道前不久一个亲戚一家人在来欧洲的逃难之路上葬身爱琴海,但最终还是决定冒险前来,“在叙利亚只有死神陪伴在我左右,但在这条充满艰险的逃难路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好多次我都累得不想再走了,干脆死了算了” 据穆罕默德介绍,他们一家三代6口人先从叙利亚乘车到达土耳其海岸,然后在黑夜里乘坐简陋的橡皮艇驶向希腊科斯岛。在科斯岛上的难民营办完登记手续后,他们乘坐希腊官方安排的轮船到达雅典,然后自己买票乘火车到达希腊与马其顿边境小城。马其顿虽然不是欧盟成员国,也非申根国家,但在试图阻止难民涌入无效后开放边境,任由难民进入该国,所以穆罕默德一家人在进入马其顿的时候并没有遇到阻拦。 进入马其顿之后,穆罕默德一家人与其他数以万计的难民一道继续北上,进入塞尔维亚,然后又到达塞尔维亚与匈牙利的边境地区。“听说匈牙利正在沿匈塞边境线修建铁丝网,我们便想赶在铁丝网建好之前赶到塞匈边境,所以从希腊到塞匈边境的路上,几乎就没有睡过觉,一直在赶路。”穆罕默德顿了一下,“我从来没有走过那么长的路,好多次我都累得不想再走了,干脆死了算了。” 据悉,今年前6个月,已有超过10万难民沿着穆罕默德所走的道路来到匈塞边境。最近一段时间,平均每天都有至少3000人向匈塞边境涌来。为了阻挡汹涌而来的难民潮,匈牙利政府不仅抓紧修建边境铁丝网,还动用大批军警阻止难民入境。“虽然在匈塞边境遇到阻拦,但由于我们人多势众,最后还是冲破警察设置的人墙,进入匈牙利境内。”穆罕默德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们几乎没有人愿意留在匈牙利,我们只是借道这里前往德国,听说那里待遇不错,一去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不知道前方意味着什么,哪里是我的新家” 说话间,只听得火车站传来广播的声音,播音员说马上有一辆列车开往奥地利边境。闻听此言,原本安静的难民一下子乱了,掀翻帐篷,拖家带口,向站台奔去,如潮水一般。在站台入口,一队警察站立两旁,中间留出一条通道,让难民尽量有序通过。车厢满员之后,警察便堵住通道,让火车启动。 挤上火车的叙利亚难民阿卜杜拉隔着车窗对着本报记者的摄像机镜头说:“经过3个多月的奔波,现在终于有机会去德国了,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不知道前方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是我的新家。”他一边说着,一边兀自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根据当地媒体报道,最近几天匈牙利政府每天安排火车分批把难民送到奥地利边境附近,奥地利政府再用大巴把难民送往德国边境。 “这些难民真是太可怜了,背井离乡,风餐露宿,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走投无路。看着他们无助的眼神,我的内心也跟着滴血。”匈牙利妇女联合会总会副会长蒋爱宝告诉本报记者,当地华侨华人自发组织向难民捐助食品和衣物,希望能用人道主义关怀慰藉他们那一颗颗孤苦无依的心。布达佩斯一位退休女工程师茱莉娅·瓦格正在给难民分发食品,她对本报记者说,“我们对这些难民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也在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但我们必须要深刻反思出现这次难民潮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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