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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岁的赵县人尹进良,高中毕业后入伍,在部队表现优异。两年半前到杭州萧山消防大队,任特勤分队队长,中尉警衔。今年元旦凌晨3时许,杭州萧山区一公司发生火情,在扑救大火中,为了救出被困火场的战友陈伟,尹进良不顾危险重返火场,由于火势过猛,尹进良和两位战友同时遇难。当天上午,当消防队员们搜寻到尹进良的遗体时,他还紧紧抱着比他更年轻的战友陈伟。牺牲那天,尹进良与妻子王伟娜登记结婚仅20天。赵县老家还在欢天喜地地更换门窗,准备婚礼。作为河北人,尹进良将燕赵儿女的慷慨豪情播撒在美丽的杭城。他是家乡人们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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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干出成绩,不给老家抹黑”
尹进良是赵县人,生于1985年7月,2003年高中毕业后,他选择了从军。尹进良从小就有军人梦。至今,北中马村支书尹建设说:“我亲手送走的孩子,可懂事了,也有抱负,当初就说我一定要在军队上好好干出成绩来,绝对不会给北中马村抹黑,他是一位特别上进的孩子。”入伍后,尹进良先后在云南、西藏等地服役,多次得到表彰。
2011年,尹进良到了萧山消防大队,担任特勤分队队长。今年1月初,萧山消防大队指导员张志龙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尹进良进中队的时间不长,只有一年半,但是参与的救灾次数之多,在队里是数得着的。“如果要说哪次最难忘,可以说,这几百次,每次都有不同的特点,每次都让人难忘。”张志龙说。
张志龙让记者看了一段尹进良的日记:“当消防兵,第一要对得起老百姓,第二要对得起战友,第三要对得起自己。”的确,尹进良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进良是个标准的北方汉子,耿直、单纯、善良。不管对工作,还是对战友,尹进良总是表现出最热情的一面。他是救火场上的一把好手,敢于冲锋,能打硬仗。”
2011年10月,尹进良曾到绍兴消防大队指导训练。年轻的消防员倪烜说,尹进良的被子叠得特别好,能反映出他这个人的严谨。“他非常爽快、开朗,在训练中严格要求,在日常生活中非常随和,很受队友们的崇拜。”倪烜对这位大哥哥一样的队长满口赞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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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最后闪光:返回火场救战友
1月1日凌晨2时39分,杭州市萧山区瓜沥镇一企业突发大火,当地消防部门紧急调派了12个公安现役中队、10个专职消防队以及42辆消防车到场扑救。特勤分队队长尹进良和战友们冲在一线,随时准备用热血捍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5时许,火场风向突变,建筑内部有轰燃迹象,火势急速向东侧蔓延,整个着火建筑被浓烟笼罩,支队指挥员命令内攻人员撤离。尹进良和队友刘福金撤退后,忽然发现另一名队友陈伟还在火场。此时,陈伟通过对讲机传来消息,他的空气呼吸器剩余气体不多了,还在火场迷了路!情势万分危急,怎么办?如果此时返回火场,他俩面临的将是难以预料的火情,但如果不返回,势单力薄的陈伟肯定会更加危险。
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此刻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即将顺利撤出火场的尹进良和刘福金,二话没说,就又重新换上了新的空气呼吸器,折回了火场……重新返回火场后,两人找到了陈伟,三个人结伴撤离。由于厂房烟浓火大,黑暗中,撤退的路线很难辨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由于长时间在火场战斗,陈伟体力不支,第一个倒了下去,走不动了。刘福金后来回忆,当时眼看着陈伟的钢瓶气体已经用完报警,尹进良用自己钢瓶的接口,对准陈伟的空气呼吸器面罩供气,鼓励陈伟坚持住。“当时尹队命令我先撤退,我只好撤退……”刘福金最终被接应队员救出。但尹进良和陈伟,却没能走出滚滚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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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拥抱:把战友搂在怀里
1日上午10时30分,在厂房一侧,搜救人员最终找到了尹进良和陈伟。
他们的身体紧挨在一起,乌黑的脸庞,乌黑的战袍,闭着双眼,两人仿佛安静地睡着了。
尹进良抱着陈伟,紧紧地,一如队长对自己队员的呵护。可以想象,当时的大火是如此的凶猛,但尹进良毅然把自己的背部朝向了熊熊烈火,把自己仅有的怀抱给了陈伟。
最后这个姿势,尹进良依然还是想着自己的队员的安危。看到这个场景,搜救人员当即就大哭起来。
叶峰是一名在新闻战线上工作了29年的老新闻人,现在依然活跃在一线从事采访工作,目前是浙江电台新闻资讯广播的主持人兼记者。他说:“我曾经当过4年兵,心里的英雄主义情结还非常深。今天我在做节目的时候还自问自答,和平年代,什么是英雄?平时,大家都一样,只有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能冲上去,将个人潜在的勇气迸发到极致、智慧迸发到极致的人,就是英雄,就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楷模。所谓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
事发后浙江省委书记夏宝龙感慨地说:当获悉三位勇士牺牲的消息后,我的心情与大家一样沉痛。他们是真正的英雄!省委、省政府感谢他们,全省人民感谢他们,我们也感谢各位家属培育出这样的英雄。“进良同志以实际行动履行了军人的神圣使命和职责,用美好的青春书写了壮丽的人生,展现了新时期消防官兵大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气概,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听到尹进良的事迹后,河北省民政厅厅长古怀璞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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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年里没有一天不哭
尹进良牺牲时,距他与王伟娜领结婚证仅仅20天时间。噩耗传来时,赵县北中马的家人正忙着给破旧的房屋重新安装门窗,准备在年前给他举行婚礼。尹进良的骨灰运回赵县后,安放到了赵县殡仪馆。
尹进良家院子不大,只有四间北屋、两间西厢房,却住着三户人家八口人。“房子很旧了,进良在外边努力工作,想攒钱把家里的房子翻盖一下,可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尹进良的叔叔尹志龙说,孩子这么仓促地离开,留下了太多遗憾。
尹进良的父亲尹胖子今年67岁,身体偏瘫,行动不便,连语言能力也丧失了。母亲张丑子的身体也不太好。11月19日,时间过去近一年,记者再次见到张丑子时,看到她明显苍老了很多。“进良是我四个孩子里头最小的,最懂事。他知道他爸爸身体有病,打电话没有隔过天,每天都问爸爸的身体。”张丑子说,事情过去快一年了,可这一年里头,她没有一天不哭的。
今年尹进良生日时,他的哥哥、两个姐姐一家重新聚到了一起。以前,尹进良出门当兵10年,从没和家人过过一个生日,这是家人第一次给他过生日。尹进良的姐姐尹吉才说,弟弟非常孝顺、顾家,也非常节俭。他知道家里的亲人们都过得紧紧巴巴,单位发的津贴,他总是省了又省,给家里寄钱,改善家人生活。家人回忆起这位离去的亲人,无不泪如雨下。
社会各界授予尹进良的各种荣誉,对家人来说至少也是一种精神抚慰吧。杭州市政府追授尹进良、陈伟、尹智慧3名同志杭州市“人民卫士”荣誉称号。根据《军人抚恤优待条例》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有关规定,公安部批准尹进良、陈伟、尹智慧3名同志为烈士,颁发献身国防金质纪念章。共青团中央、全国青联决定,追授尹进良等三名同志“中国青年五四奖章”,并号召全国广大团员青年向他们学习。杭州市萧山区为尹进良等三人塑半身铜像,作为永远的纪念。杭州市授予尹进良等三人杭州市道德模范荣誉称号;河北省文明委授予尹进良省道德模范荣誉称号。 冬天来了,尹进良父母住的房间还没有生炉子。张丑子说,还不是很冷,挺挺吧,少花点钱。以往,两位老人就靠着屋角的一个小炉子过冬,可是,这个冬天,却是两位老人感觉最冷的冬天。(记者郭天力文/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