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年前,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中美领导人上演了“跨越太平洋的握手”;此时此刻,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加利福尼亚州与美国总统奥巴马会晤,展开的是“面向太平洋的战略对话”。正如长城见证了中美从隔绝到接近一样,安纳伯格庄园宛如中美关系的新坐标,将把这一关系推向新高。
这将是一场别开生面、着眼未来的“头脑风暴”。庄园会晤因远离尘嚣而增添不少神秘,可以肯定的是,它将为中美两国关系的下一个十年定下基调,试图给好奇的世界提供一些有益的参考线索。
40多年的风风雨雨,让中美关系的发展动力有了从“外需”到“内需”的根本转变:过去,因反对“苏联威胁”,中美在外力的驱动下,被动地相互靠拢;如今,因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密不可分,两个国家却是在内心的清醒呼唤下,主动地相互吸引。
冷战结束后,苏联威胁消失,中美关系一度飘忽不定,双方都试图寻找新的战略基础。但无论是反恐还是经济合作,或者跨界问题,似乎都难以像当年反对“苏联威胁”那么具有凝聚力,难怪一些美国人曾滋生把中国作为战略对手的想法。
“9·11”事件使美国被迫将主要精力用于反恐,两场战争打了十年,劳民伤财,消耗不少资源。在金融危机的打击下,美国迎来“艰难时期”,美国国内有些舆论甚至认为21世纪的头十年是美国“失去的十年”。对此,奥巴马在国内力推“新政”,在国外对全球战略进行“再平衡”,亚太成为其重新聚焦后的中心。而中国,正好是这一地区的最大块头;如何与中国相处,将是对美国的严峻考验。
“习奥会”的适时举行,中美双方都互有期待,这就是希望对方做出“战略确认”。
美国需要向中国说明:其国内议程和“极化”政治是否和如何影响对华政策,如何兑现其欢迎一个强大而繁荣的中国的承诺,如何解释其亚太“再平衡”不是针对中国,以及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问题上的原则立场。
中国将向美国说明:“中国梦”对中美关系意味着怎样的机遇,如何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以及对双边与国际地区热点问题的立场与看法,并欢迎美国在亚太的存在,希望美国在该地区发挥建设性作用。
新形势下,中美两国界定战略基础的方式和路径已经发生转变。双方需要确认、巩固业已形成的战略共识——致力于建立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与此相关的是,携手塑造完整统一的太平洋,这直接关乎中美各自未来的命运。
中美不应试图去改变对方;和而不同与包容互鉴、保持多样性,既是大自然的“天道”,也应是中美负责任的相处之道。
尽管面临诸多挑战以及结构性矛盾,尽管中美关系的发展与塑造是一个长期进程。但是此次会晤将向世界发出清晰信号:中美可以成为合作伙伴;谁也别指望从中美对抗中获益。
历史学家汤因比说过,海洋是传播语言的工具。中美隔洋而居,浩瀚的太平洋必定能帮助两国人民传播友谊,传播梦想。(阮宗泽特约评论员,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